2015年4月22日 星期三

中華民國 104 年4月21日 星期二 天氣 陰、涼爽

中華民國 104 421日 星期二 天氣 陰、涼爽

    晚上「中國佛教哲學」的課,周老師為了解說華嚴宗法界觀的「四法界」,帶了一個小玩意兒,用來說明「事法界」、「理法界」、「理事無礙法界」與「事事無礙法界」,聽得我滿頭霧水,彷彿一頂太空帽罩著,完全與外界隔絕,精神游移於外太空。(我仍是很認真的聽講啊!真。的。啦!)

    趁著老師轉身板書時,我一個念起,溜到講桌前,拿起小玩意兒觀看,原來是一尊漆金獅子的紙鎮,底座六面柱,與獅身約略等高,每面有凸起人像和姓名,座底是塊方石,嵌在六面柱底,附著蓋子。

    在老師板書完畢之前,我又悄悄地放回原位,回頭只見同學們在一旁偷笑。我回座位坐好,忽然想起一名注意力不足過動症的學生,當下,我不正是他嗎?(只差我沒起來搗蛋而已。)


老師繼續解說,而我的魂早已不知飛到哪兒去了,原來,今晚的我,便是來學習扮演注意力不足的角色啊!

2015年4月21日 星期二

中和國小85學年度602班級專刊《每日一星》-1

早期的電腦科技,未若今日發達、進步與普遍,編輯群的孩子們用一片真心與用心,花了很長的時間,一筆一筆地採訪、做記錄,即便已畢業離校,還回學校來工作。同學們也能體恤他們的辛勞,盡力配合,終能完成這一冊匯集眾人心血的鉅作,讓人引以為傲。

這麼多年過去,壓在書箱底層,少有機會翻動。偶在整理舊物,翻閱此冊,仍是教人感動莫名,遙想當年。

想它終日塵封遭蠹,總不是辦法,棄之又可惜,po到網上來,讓有緣的孩子們看到,就算是老師對他們的祝福不變罷!


(因為真的想把它們回收了啦!嗚~~~~嗚~~~~)







民國 101 年 4 月 27 日 天氣 陰雨

臨川樓上柅園中,十五年前此會同。
一曲清歌滿樽酒,人生何處不相逢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----宋.晏殊〈金柅園〉


ps.柅ㄋ|ˇ:1.置於車下阻止車子行進的木頭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.
阻止、遏止。

======
民國 101 4 27 日 天氣 陰雨   
    晚上,下了課,搭上捷運,車廂裡的人並不多,卻沒什麼空位。眼見一位婦人把提袋放在她身旁的空位上,我便問她能不能把空位給我坐?她好心的把物品拿開,讓我坐了下來。
   
    才坐下,怎麼眼睛的餘光感覺到一旁有人直盯著我瞧,我回神看過去,原來是同校已退休的老師。驚訝久別相逢之餘,兩人便在車廂裡敘起舊來。憶當年我們初相識時,竟是在二三十年前……。

   
聊著聊著,眼看就快要到站了。坐在身旁的婦人低聲的問我:「請問妳是祥琇老師嗎?」驚!背上一陣涼颼颼的,我不好意思,緊張地問:「呃~~~~請問~~~~我認識您嗎?」

    她輕聲的說了一句,我沒聽清,(~~~可能我的耳朵已不甚靈光了...)「啊??~~~」了一聲,再問,她說她的女兒是我的學生,這下子我更尷尬了,我的學生近千個,她是誰家的家長,我怎麼沒印象了?驚!驚!驚!

    我問了孩子的名字,哇)))))真的不得不哇出來!原來她家的孩子竟然是我十五年前的得意門生宋曉佩,如今早已大學畢業,正準備考試當公務人員呢!

    到了站,下了車,曉佩正巧打手機給她的母親,我便和曉佩通了電話,她也在電話那頭,驚叫聲連連,真是太令人開心的奇遇了,竟然有緣至此。

    十五年了,時間過得真是飛快呀!當年的一群小丫頭,如今想必個個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。

    當年畢業時製作的班級紀念專輯,至今我還留存著,改天得空,把它們一篇篇的po上網來,與大家分享當年的我們,革命情感有多深……!


後記:
    轉眼又過了三年,只記得當時奇摩要關閉部落格,一陣忙亂之後,就把這事給忘了。
    前幾天又翻到《每日一星》的班刊,還有一封若玉的來信,快二十年了,想想也該把它們回收了,是故,先把它們po上網,才不枉空留它們這幾許年。

2015年4月10日 星期五

一座湖泊 vs. 一汪湖泊...(100.06.10)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曾經為了國語課文裡的「一座湖泊」與同事間做討論,有同事認為無不可,如「一座水庫」。

    個人以為不妥,「一座」似乎應為高而大,有聳立之意,如一座山、一座橋、一座塔、一座鐘、一座獎杯、一座教堂等,若如曾志朗先生所言(參見:外國人學中文,難哪!! -- 有趣的中文單位量詞),要「不動如山」,那麼「一座湖泊」可能有待商榷,而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裡,解釋得更明確:

,量詞。計算有底座大型物體的單位。」
那麼,「湖泊」該用什麼單位呢?
不知有哪位先進前輩可以告知呢?
真是讓人傷腦筋。
不過,私底下,個人比較偏愛「一汪湖泊」。

據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,
1.水深而廣。說文解字:「汪,深廣也。」如:「汪洋大海」。
2.量詞。用於停聚一處的液體。如:「一汪秋水」﹑「一汪血」。
依此,「一汪湖泊」頗為傳神、達意,停聚一處、深而廣的水。

有同事回我說:「可是現在沒有人這樣說啊!」
我上網查了查,有啊!很多人還是這樣用啊!只是「一座湖」也有人用,就不知何者是、何者非,可能要就教於專家學者了。

    也有朋友說,語言是活的,有可能會改變,只要溝通上,大家聽得懂就好,一頭牛說成一隻牛沒什麼不對,一面鏡子說成一個鏡子,也沒什麼不好,一輛車說成一台車,意思也能懂。因為單位量詞有表示後面名詞的某種特性,如果真不要求,在語言、文字的傳遞上,少了那麼一丁點韻味,感覺中文就沒這麼美了。
100.06.10夜
===
    在漢語語法中,有一種組合式複合詞,其中有一類就是把單位量詞放在主要成分名詞的後面,成為一個語詞:
名詞 + 單位量詞
「車」輛 → 一輛車
「雲」朵 → 一朵雲
「花」朵 → 一朵花
「書」本 → 一本書
「馬」匹 → 一匹馬
「田」畝 → 一畝田
「石」塊 → 一塊石
「紙」張 → 一張紙
「葉」片 → 一片葉子
「銀」兩 → 一兩銀
「布」疋 → 一疋布 (疋ㄆㄧˇ)
「事」件 → 一件事
想不起來了~~~呵呵~~~
100.06.11夜 補充
======
◎「船」隻 → 一隻船
    曾看過有的書上(待查?)會寫到這一個語詞,個人以為,華語裡現在可能少有人會用這個詞彙,以前的人會用,如:〈綠島小夜曲〉裡的歌詞:這綠島像一隻船,在月夜裡搖啊搖。
    目前可能尚存在閩語之中,如:〈心情〉裡的歌詞:心情親像一隻船,行到海中央。
    因為「隻」有孤獨的、單一的意思存在,「船」用一「隻」,使更具有「形單影隻」的意象。
105.02.01
========
林語堂先生的《蘇東坡傳》中文版,裡面也提到「一汪好泉水」,用以改善廣州人飲水不潔致病的問題。(p.352)
蘇東坡傳/ 林語堂著;宋碧雲譯. --初版. --臺北市:風雲時代, 1993 [民82]

2015年4月8日 星期三

生命中「食」的印記 --憶先父

江城子(上闋)
人生匆匆太漫長
欲思量  已渺茫
冷灶清鍋
誰與話滄桑
夢裡重回舊蘭堂
    歸來晚  暖生香



人的一生當中,總有些歷史與某些人、事、物、地相聯結,或是一首歌、一件物品、一種場景,就會勾起心中被遺忘或是塵封許久的記憶。因為人生匆匆倏忽過,又實在太漫長啊!每天都有太多的紅塵俗事,進了大腦資料庫,必須按對了相應的鈕,才會重新啟動,再度重現在我們的腦海,也許已雨過天青,也許雲淡風輕,也更有的刻骨銘心,教人難以忘懷。

去年,初接觸、認識了「口述歷史」這種搜集資料的方法,心中就有股衝動,直想翻閱、多了解自己家族過往的歷史,無奈長輩們皆已不在,客觀條件又不允許自己做此採訪,只好悵然作罷。
  
  今因「飲食文學」報告的緣起,使我面對自己,整理記憶中屬於「家」的歷史,以「食」為題,重新拾掇自己生命的印記與痕跡。

我的父母親民初人,日治時期來臺,先在臺北,後在基隆定居。我在基隆出生,家在眷村外圍,大哥是軍人,我算是生活在眷村裡的孩子。國中畢業即離家,在外求學,未曾在母親的圍裙邊長大,有關的記憶,應該都是屬於童年的,片斷而模糊。今僅能就記憶所及,做一些記錄而已。

先從我的父親談起吧!

父親年輕時,帶著母親從福建泉州搭船來臺,兩只皮箱裝的是全部的家當與夢想。初到臺灣,即對氣候過敏,常咳嗽,又醫治不好,一咳便咳得滿臉通紅不停止,後來,偶然發現喝酒可以止咳,而且還要金門高粱酒才有效,從此便喝了一輩子的高粱酒。在他的生意場上、朋友間,舉凡所有聚會、餐敘,必備高粱以待。

幸運的是,雖然家父嗜酒,卻都小嚐即止,酒品亦佳,雖在外喝得醉茫茫,走路不穩,回到家倒頭便睡,未曾聽母親說過有家暴的情事發生。

父親曾與好友宴罷歸來,哥倆好喝得七葷八素,上演「醉後十八相送」的戲碼,往返兩家的路上,在親友間常被引為笑談。

我在大學就學期間,在外居住,每逢週末返家,會在週六晚上,陪著父親看電視、小酌、聊天,那段時間是我和父親感情最親近、最親密的時光。夜深了,父親醉了、累了,要去休息了,我常常會以背後熊抱,抱住家父,告訴他:「最顧人怨的人又來抱抱了。」父親總以微醺的笑容,回頭回應我:「好,好,妳這個顧人怨的。」而逐次逐次的擁抱,可以感覺到父親逐漸的年邁與衰老,令人心疼不捨卻又無能為力。

父親過世了,年年清明節家人便齊聚去掃墓。記得有一年,祭拜完,等著要收拾祭品,擲筊杯怎麼都不得應允,已經過午了,還是不得。突然大嫂靈光一閃,原來忘了帶高粱酒來祭拜,在向父親請罪之後,答應下回帶酒來,才得到允杯,可以收拾善後。

父親還有一件與酒有關的拿手本事,那就是製作紅糟酒。印象中,幾乎每年,父親都會進行這項大工程,只依稀記得蒸熟的糯米飯,堆得好像一座座小山,攤放在竹篩裡,冒著熱氣,擺在餐桌上,必須待它涼透,才能入酒甕製酒。這是我僅存遙遠的畫面,其它的製酒過程我便不清楚了。

過了若干時日,家裡漸漸飄溢著酒香,接著,就會多出了好多瓶的紅糟酒和紅糟,應該都是哥哥們幫父親一起完成的。父親自己留了一些,其餘的轉送親朋好友,家裡的菜色也開始多了些紅糟料理,這時就是母親開始展現絕活手藝的時候。

父親把製酒的手藝傳給了小哥,小哥後來也偶有小量製酒,直到小哥過世,家裡再也沒人承繼這項傳統了。

長大了,懂事了,才知道,紅糟酒原是福建泉州一帶特產,原本叫紅老酒,以泉州安溪所產最佳,傳來台灣,深入閩人飲食風俗,日治時期改以「紅露」為名。至此,我才恍然,原來,那醉酒的滋味是鄉愁的滋味,父親深藏的鄉愁啊!像酒一樣,越釀越醇厚,越陳越濃郁。(父親過世前,兩岸尚未開放探親。)

父親偶而也會帶我們上館子吃飯,印象中常去的地方是「狀元樓」。「狀元樓」是江浙餐館,有父親最愛的家鄉菜,菜色如何,我已不復記憶,印象最深的是,每回用餐,銀絲卷是父親必點給我吃的餐點,因為那是我的最愛。曾經,我問父親:「有銀絲卷,那麼有金絲卷嗎?」父親為了替我解惑,真的又點了金絲卷給我吃。原來,銀絲卷是蒸的,炸成金黃色的就是金絲卷呀!小小的肚子與心靈總是很滿足、很得意。

還有一、兩回,父母親帶著姊姊和我去吃西餐,讓我們小孩開開洋葷,真的很特別的經驗,到底吃了什麼,都不記得了,讓我印象深刻的是,店名的「字」長得怪怪的,叫做「波丽路」。(許是當時的我識字不多,哈!)時至今日,經我查了資訊,才知道,這家西餐廳在當時民國五○、六○年代,是頗時尚、有名氣的西餐廳。

父親一生勞碌,與我的生活交集,本就不多,關於「食」的記憶更是有限。父親病中依然掛心我,知我將成為一名教師,他欣慰地說:老爸不用擔心妳沒得吃的了。

===============
大稻埕是台北市洋化最早的地區之一,位於民生西路314號的波麗路餐廳,在西元1934(日治時期)開幕, 當年以法式餐點如法國鴨子飯及精緻西點、咖啡聞名,曾是台灣的貴族餐廳。

創辦人廖水來先生年輕時,在當時有名的維特餐廳學習西餐廚藝,後來升為餐廳的主廚。自立門戶後,開設了第一家波麗路餐廳。由於他喜好音樂、繪畫藝術,便以法國作曲家拉威爾所寫的西班牙圓舞曲波麗路(BOLERO)為店名。(註:1981年,法國大導演克勞德雷路許就是以此音樂為主軸拍成電影戰火浮生錄= Les Uns et lesautres》)

廖先生在創辦時,不惜重金,購置一流的進口音響設備,在店內經常透過可以自動翻面、 有鑽石唱針的七十八轉自動電唱機,播放〈波麗路〉,讓客人在用餐的同時,也享受着動人的旋律,使波麗路的格調更顯高雅, 不僅吸引許多文人墨客在此聚會,更成為早期青年男女「相親」的熱門餐廳。

波麗路餐廳在第二代廖賜麟先生的掌舵下,儼然已成為台灣高級西式料理的代名詞。 許多台灣的知名人士也經常在此出入,如畫家張萬傳、楊三郎、陳德旺、洪瑞麟、郭雪湖、音樂家呂泉生、企業家王永慶先生等。謝東閔先生在擔任台灣省主席時,還經常招待客人到波麗路餐廳吃飯。古蹟專家林衡道先生在世時,便說: 「沒來這裡走走,好像沒回到大稻埕。」他每次造訪大稻埕舊宅,一定會來波麗路餐廳回味一番, 有些老客人甚至會帶著曾孫輩來喝咖啡。

現為第三代傳人廖英鈞先生在經營。

============
◎題外話
在尋找思路與記憶的過程中,閱讀是免不了的功課。在此推荐一部書:《文人的飲食生活》上、下兩冊。作者是日本作家嵐山光三郎(Kozaburo Arashiyama),譯者是孫玉珍、林佳蓉,台北市高談文化出版。
雖然內容介紹的都是日本近代文學作家,對於很少接觸日本文學的我,有著隔閡與陌生,但是從中可以窺見那些作家們,對飲食的一些喜愛、偏好、態度或執著,間或有些哲思,皆可讓人再三回味與咀嚼。
而作者完成這一部書,又必須讀懂並熟透這些文人作家的作品與生平,真可謂功夫下得深啊!